【王周】明明就②
我又来祸害这个tag了。
乡亲们多担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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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的时候周泽楷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你打算住哪？”
王杰希看向他的眼睛，他就立刻撇开视线，只听得王杰希笑了笑，说他订了酒店，并没有要鸠占鹊巢的打算。
周泽楷闻言，不再言语，心底掠过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难过和愤怒。
王杰希是个强盗而又并非十恶不赦，他占了你九分，却还要让你一分。好像入室抢劫的劫匪，你乖乖地交出了全部身家，他就当真不伤你性命，还把手机还你，笑着说等我走后你可以马上报警。
让他烦躁的，就是王杰希这一点。坏人不肯做绝，永远给你犹豫不决的理由和机会。
可最让他烦躁的还是他自己，他明明可以报警，却永远抓着那些理由和机会，说服自己确实可以犹豫不决。
王杰希拉着行李箱去叫车，然后把他塞进了车里给司机师傅报地址。司机师傅看起来不太像本地人，很热情地搭话：照顾得这么周到，弟弟啊？
王杰希微笑，瞅了瞅车里低垂着头抱着羽绒服的周泽楷，道，我弟要这么难搞，我非得天天捶他不可。
回家第一件事是泡澡。
周泽楷躺在浴缸里，腰臀上下依然有点异样感。王杰希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他腿间和锁骨都还留着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
过去一年多他都没有试图联系过王杰希，刚分手的时候还试过拉黑了这人全部的联系方式。某天江波涛在训练间隙时问大家有没有王队手机他得打个电话，轮回一帮子小伙子面面相觑，纠结了半天让江波涛直接QQ电话扣过去。周泽楷和经理从技术部那儿回来，江波涛不抱希望顺便一问，他想都没想，直接报出了王杰希的号码。
反应过来后他怔愣几秒，就崩溃了。
他当然知道并非所有努力都会有回报，然而就是没法接受百般努力试图清除对方痕迹之后对方依然活在他身上的事实。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和竭尽全力却拿不到冠军完全不一样。
毕竟冠军没有定数，也非人力就能完全左右，而他觉得王杰希之于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张过期船票，销毁票据想来不会是什么难事。
结果他输给自己的想当然。
那艘船曾经载着他远渡重洋，也曾经把他抛入深海。
是他不争气，忘记了挣扎在深海里的窒息感。每次回想，都只能想起笼罩了半片海的落日，霞光像是神的羽翼，柔软地拥抱过他。
反观王杰希，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逢年过节依然给他家寄送礼物，只是人不再到场；除了群发的新年祝福，也没有再给他发私人讯息。慷慨又坦荡，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分手，甚至交往都没有。
周泽楷放弃了挣扎，主动加回他全部的联系方式，王杰希心知肚明，也不点破，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躺列表。他越是这样周泽楷就越觉得自己是个傻逼，做了一场无用功，对方隔岸观火，不动如山。
只有他还无处发泄，硬生生憋出内伤。毕竟他不能冲过去，拎着王杰希的衣领怒吼你能不能有点分手的样子。
周泽楷盯着水面发呆，仿佛在思考把头沉下去能不能淹死。手机忽而在置衣架上叽叽喳喳地乱叫一通，他费了老大力气摸到手上，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
“在泡澡？”
“……换手机号了？”
“没有，随便买了张卡，怕你不接我电话。”王杰希的声音听上去很愉悦，“别泡太久。”
“你管我。”
电话那头霎时安静，周泽楷本来憋了一口气，想发泄却被这沉默堵住了泄洪口，甚至有点想问王杰希是不是嘴巴糊住了。
“没有，不是想管着你……”王杰希罕见地有点气息不稳，吐字都显得艰难，“只不过是……”
他支支吾吾了好久，始终没有下文。周泽楷也不说话，相对无言了半晌便按掉电话。
这可真是大事不好了。
周泽楷盯着满缸水，觉得还是把自己淹死比较好。
全明星结束后没什么赛程，各大战队基本都在安排春节休假和年后的训练计划。豪门战队比一般战队的假期要来得晚些，只是这段时间的训练较之平时也没那么密集了。孙翔并不知道他家老队长和微草老队长之间有什么过往，更不知道自家老队长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扒了裤子打一顿。他一无所知并且兴奋地邀请周泽楷来轮回吃饭，迫不及待要展示一下自己成为队长小半年的成果。
周泽楷踩着重重的寒气往轮回俱乐部走，奶油棕色的方格子围巾遮住了半张脸。路边的香樟树即便在冬天也是郁郁葱葱的模样，只是颜色比夏天深了一些。从家里出发，绕几转香樟树过两个红绿灯就会抵达轮回大门口。这条路他走了好多年，熟悉到退役之后出门买一屉小笼包都会不由自主往轮回走。
孙翔蹲在大门口等他，叼着酸奶的吸管，大冬天喝冰镇酸奶非常之刺激，让他觉得自己很酷。
周泽楷远远看见这人手里还拎着个牛奶盒子，刚想说我年纪大了不想喝冰的，孙翔却一把丢到他手上，是一盒足够温热的甜牛奶。
“我对你可好了是不是？”孙翔贼兮兮地冲他一扬眉，勾着他往食堂方向去，“太冷了，你肯定不想喝冰的，我千辛万苦给你弄到了热的。”
姑且原谅他把自己间接卖给王杰希好了。
周泽楷看了他一眼，戳开牛奶，感觉自己也被加热了。
今天轮回是休假日，大多数队员和训练营的孩子都回了家。食堂里也没多少人，技术部那几个时常沉迷攻关推迟饭点的老骨干看见周泽楷走进来，倒是又惊又喜地上来寒暄几句。
孙翔给他和自己打了饭，坐下来就给他絮叨自己对年后训练安排的看法。周泽楷“咦”了一声，登时有点踟蹰。
轮回和其他队伍最大的不一样，大概就在于队长的选择上。他们从周泽楷开始，选择的队长，就是最强的，而非最合适的。
这也不是说周泽楷就不应该当队长。事实上，他在役期间，轮回从来不觉得有其他人比他更适合做队长。只不过与其他豪门队伍相较，诸如微草蓝雨，周泽楷这个队长就显得有点特立独行。俱乐部不需要他考虑比赛之外的任何事情，他本人不擅长也不想去考虑，更不会像王杰希那样事无巨细亲力亲为，连队伍新生代的成长都操心个遍。
从他到孙翔，轮回的队长，从来都是选最强的。对轮回而言，最强的那个人就是最合适的队长，他会用与生俱来的天赋和千锤百炼无可质疑的表现，回馈他们的信赖和崇拜。
孙翔讲了一半，周泽楷就阻止了他。
“我不太懂，也不该跟我说。”
孙翔一脸茫然。
“以前不怎么管……”周泽楷迟疑着，“而且我退役了。”
以前队内训练，他的做法就是抓住队友暴露出的弱点猛捶，苦头吃多了队友自然心领神会，自动调整自己的训练方向。他不擅长口头指点，以他对孙翔的了解孙翔也不是很擅长。他们俩都是实干派。唯一擅长的，就是让自己越来越强，强到无解。
“我知道啊，我也不怎么懂这些，有什么不能通过打一顿来解决呢你说是不？但是我之前听刘小别说了王杰希那一套，我觉得挺……不是说觉得有多了不起啦，只是想为我们队做多点事儿，多带带小年轻什么的。反正，反正，只要我们队越来越好就行了！”孙翔挠挠头，俊朗的脸皮有点泛红，“以前我不是队长用不着想这些，在嘉世的时候一门心思要证明自己，也想不到这些……”
周泽楷愣了一下，拍拍他的肩，埋头啃炖得香甜熟烂的猪蹄。
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看见从小就皮的弟弟长大了，有一种要拭泪的冲动。
孙翔话匣子打开了就不太想停下来，继续跟周泽楷闲扯淡，虽然周泽楷多半不会回话，但他知道他确实在认真听。扯完自己的事情还不忘关心周泽楷一下，问他有什么打算。
周泽楷想了想，道，没有。
他退役之后基本是宅在家，打打游戏侍弄点儿花草，偶尔老妈受不了了把他踢出去，他就勉为其难地去周边城市逛两圈，回来继续蹲。猛然离开了自己一心一意全力以赴的荣耀，一时间还真不知道应该去做点什么，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让他这样无怨无悔地爱这么多年。
“哦对了，你知道王杰希来上海干啥不？前几天我去买围巾，碰见他了。他还跟我打招呼喊我孙队，笑得贼像我们的看门大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毛毛的！”
你都把我卖了，他还能对着你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吗？
周泽楷憋住翻白眼的冲动。
吃完饭周泽楷跟孙翔道别，孙翔把他送到大门口。天色阴阴的，像是要下雪的模样，他回头看了看轮回大楼，裹紧了风衣。
即便是天气不佳，他也没有想回家的打算。静安是他生长的小宇宙，他在这儿生根发芽，闭着眼瞎逛都不怕迷路。他兜兜转转，来到轮回俱乐部附近的酒店，准备去吃个久违的下午茶。这家酒店算是轮回的指定酒店，轮回承办全明星、其他战队客场对战轮回时多半入住这里。原因无他，就因为近，并且茶点夜宵是一绝。他故地重游，愣了愣神，转眼看见从酒店大堂出来的王杰希。
周泽楷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老人家说出门一定要看黄历了。
王杰希也有点惊讶，观察了一下周泽楷的神色，试探道，“挺巧的，约杯咖啡？”
周泽楷一时进退两难，拒绝然后落荒而逃的姿势太难看，只好微微撇开视线，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迫不得已不情不愿的气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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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严肃思考了一下。
我觉得我写的根本不是什么分手之后大彻大悟破镜重圆。
而是世界第一作的初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