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周】美人赠我金错刀②
天要下雨
我要更新
楷的颜值
我闭眼吹
注意避雷
骂我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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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谷雨三朝看牡丹”，每年春末的牡丹花会素来是宫中与民间的盛事。白天在各色牡丹里趁着暮春时分赏玩，入夜便悬灯设帐宴饮作乐。锦衣轻裘的少年，俏丽娇憨的少女，衣香鬓影以酒为媒，不知能惹出多少风流韵事。
周泽楷站在二楼廊柱边，看中草堂的伙计来来回回搬着牡丹。他对花倒是所知不多，看来看去也就只能认出姚黄魏紫。那个被王杰希夸过半炷香里能切三十斤牛肉的刘小别正在柜台上，飞快地记录着各种牡丹的入库数目。
“醉胭脂，第一娇，飞燕红妆。”王杰希自长廊那头慢慢走过来，漫不经心地看着楼下的牡丹，随口报品种，“锦帐芙蓉，连城玉，洛阳锦。”
这时伙计又搬进来花色皎洁如飞雪簇簇的牡丹种，王杰希看了一眼，微微笑道。
“这是青山贯雪。”
周泽楷轻轻拍手，“好一个采花贼。”
“话可不能乱说。”王杰希道，“真金白银买回来的，花会一过就是土了。辛辛苦苦从孙翔那儿赚的钱还不够买两株的。”
“那还买？”
“蓝溪阁那边铺了一地的牡丹，都没地儿给黄少天耍剑了。这城里但凡有点脸面的人不都得凑这个热闹吗？”王杰希抖了抖袖子，“我不要面子的啊？”
他静了一会儿，又问。
“什么时候动手？”
“花会夜。”周泽楷倒也爽直。
王杰希负手而立，“要我安排人送你们走吗？”
周泽楷好奇地瞥了他一眼，“为什么？”
“送走家中的厉鬼，我迫不及待。”王杰希慢条斯理道，“花会期间城防会松，所谓金吾不禁夜，立刻走人是最好的。”
“走不了。”周泽楷微微蹙眉，“要交接东西。”
“这背后的雇主还真是谨小慎微，哪怕轮回是出了名的干净利落不留后患，也要亲自派人来验收货物吗？”王杰希也不指望他回答，自顾自讲了下去，“看来，我不把你藏好，我也有麻烦。”
周泽楷乐了，“不赶我走？”
“我也很好奇。”王杰希似乎叹息了一声，“在我的考虑里，居然没有赶走你这一条。”
周泽楷轻笑起来，趴在栏杆上，看着伙计们搬花。王杰希也不再搭话，漫不经心地看着各色牡丹如海般在眼前流动，偶尔碰上自己着实喜欢的品种，便报个名儿讲两句。他看不出周泽楷到底感不感兴趣，毕竟对方就只是像猫一样趴在一边，可能在倾听，也可能在神游；灿若云霞的笑容也不能说明他听得很高兴，因为从见面那天起他就一直很爱笑。
但王杰希就是想讲，尽管他并非舌灿莲花之人，也并不是很爱说话。
他能讲的也不多。轮回在某种意义上算是中草堂潜在的敌人，锋利无匹的杀人机器，保不准哪一天中草堂的谁乃至他本人就会成为轮回的目标。他和周泽楷都心知肚明，有所保留。
绝无仅有的，无关痛痒的，也就只有风花雪月了。
这是春天的尾声，无数芳菲在无尽的春日融光里盛放最后的绚烂。踏青寻芳的人穿梭在最深的树影里，想要抓住暮春的一点余音。庭前牡丹庭后柳，恰似灿烂云霞与缕缕青烟，渐次铺满了这座城池。
王杰希想，这样好的一个时节，这样好的一座城，讲给一个同样好的人听，倒也算快事一桩。
城中最盛大的花会是由林府和官府一起办的。
林府历来不愿意错过这样既出风头又涨声望的盛会，从牡丹的铺设和盛会的开放到入夜后的酒宴都一一做了细致的安排。林府少主邀了城中各望族的子弟赴宴，请了城中最好的歌姬舞娘和戏班子，正要去喝个痛快，不料途中却被最得自己青睐的那位新侍卫拦下了。
“这是怎么了？”少主皱眉，“你有什么事，非得这时候说？”
孙翔顶着一张端方严肃不卑不亢的脸，给少主晃了晃手中的卷轴。少主一看到那熟悉的皇家标志，脸色一变，挥退身旁所有侍卫，把孙翔拉到一边。
“怎么回事？殿下此时传书，莫非有急事？”少主仔细查验了卷轴，确认这来自宫中那位无疑，便打开看。卷轴上寥寥数语，语焉不详，只说请他独自前往城东醉芳楼一聚。
他心下生疑，看了看自己沉默不语的侍卫，又道，“是怎么传给你的？之前不都是管家负责的吗？”
“属下今日值守外门，有个内侍模样的人过来，似乎认出了我是少爷身边的人。他拉我去醉芳楼叙话，给了这个卷轴，说这事非同一般，少爷能独自前去是最好的。”孙翔一脸的忧心如惧忠心耿耿，“少爷，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但属下觉得，您还是得带几个心腹比较稳妥。”
“此言差矣。”少主笑了笑，“来信之人，可是未来的太子殿下，他让我独自前去，必定有什么缘故。我们林家和那位唇齿相依，日后他得登大位，我们可是一等一的功臣。对了，你被拉去了醉芳楼？除了内侍，还有谁？”
“看到了几个和他一样的太监模样的人，还有一个，呃，”孙翔挠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还有一个美人，说是给您的礼物。”
“哦？还有一个美人？”少主来了兴趣，“有多美？今日你可曾看见我请的歌姬？那可是城中第一美人，比之你见的那个如何？”
孙翔更窘迫了，支支吾吾，纠结了半晌才道，“依属下看来，那个美人可要比那歌姬好看得多，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他是个男人啊……”
少主仰天大笑，拍了拍自家脸皮都涨红了的侍卫，志得意满，“你啊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这个脑子，转不过来！水路有水路的好，旱路有旱路的妙，改日我送你几个上好的小倌尝尝鲜，你就知道了！”
孙翔连忙摇头推拒。少主逗了他几句，看了看时辰，也不再逗留，令人备马，径直就要往醉芳楼去。天下第一好侍卫孙翔又回头拦他，苦口婆心让他带上几个侍卫前去。
少主摆手，让他别操心，拿着卷轴回去。要是他爹找他，就略提一下自己去赴宫里那位的宴，顺便告诉他二弟，帮他出席原定的宴会。
孙翔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绷出来的端方严肃立刻消失了。他回头望了望水榭庭院中纷繁缭乱的人影，又看了看被绵延灯火照亮的沉沉黑夜。
“旱路妙啊旱路妙，等你见到周泽楷的刀，你就知道最妙的是什么了。”
醉芳楼是城中最大、声名最盛的青楼，拥有着全城最色艺双绝的歌姬舞姬，其花魁更是王孙公子争相追逐为之痴狂的对象。林府好几位侧室夫人都出自于此，林家少主亦是常客之一。
而他现在怀疑自己这二十几年买笑追欢的人生都是一场梦幻泡影。
醉芳楼一如既往人声鼎沸，而这间屋子似乎被隔离在另一段红尘里。屋中半明半暗，他家侍卫口中的礼物——眼前的红衣美人倚在窗边，琉璃灯映出的烛火倾泻在他迤逦于地的长长衣摆上，像凤凰的尾羽闪闪发光。
少主觉得空气中都是绯红的暗香，只不知这香气来自玉人长发间萦绕的气息，还是那温软烟波的流盼。他站在未燃烛火的那一半屋子里，隔着的轻烟般的纱帘精心绣着栩栩如生的双飞金鹧鸪，把那人笼在了一个纤尘不染的世界里。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何人？”
林家少主正苦于不知如何开口，对方却已察觉他的到来。他连忙整整衣冠，揭起帘子，低头拱手道，“在下是——”
一柄锋利的短刃自他后心没入，深深地贯穿了他的胸口。狂乱的剧痛袭来他却无法出声。上一刻还遗世独立的美人正眉目含笑，以一种似是投入情人怀抱的温存姿势，用一方雪白锦帕牢牢捂住了他的口鼻。恍惚间痛觉便渐渐走远，连意识都全然模糊。
林家少主轰然倒地。他身后的吴启弯腰，拔出匕首，血液登时如瀑布飞溅。
“残酷，美丽，瞬息之间。”吴启一边拭刀一边幽幽叹道，宛如一个刚刚挥笔写就大作的诗人，“杀人，是一种艺术。”
轮回刺客吴启，典型的隐形杀手，王杰希曾经致力于为中草堂培养像他这类极有天赋的暗杀者。他无声无息如影随形，在一片死水般的静默里，只有他的刀锋残忍又真实，察觉的瞬间即已遭受重创。
鲜艳的血液潺潺流淌在绣着暗金牡丹的红毯上，倒地的林家少主已无生气，如同一只伏在落叶之上的枯蝶。
“外面呢？”
“迷魂香一吹，满楼都倒了。等官府来，他们也就只能是不知情。”吴启喜气洋洋，“中草堂还真是一等一的用药高手啊！”
“账本呢？”
“到手，孙翔传到方哥手里了。”吴启看着周泽楷点头的模样，立刻凑到他跟前，“老大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周泽楷配合地鼓起掌来，“很厉害。”
吴启满意了，走到窗边，观察外面的动静。周泽楷从衣襟里摸出一枚特制的金错刀，用亮闪闪的尖端毫不顾惜地割下了自己迤逦的衣尾，包上刀币，一起丢在林家少主尸首旁。
“好端端的衣服割了干什么？”吴启好奇，“这衣服多好看。”
“太长，不好动。”周泽楷抬眼看着他笑，“花会呀，去玩？”
“谢谢您嘞，我可还得回去复命。”吴启跳上窗口，“老大你可悠着点儿玩，迷路了我们可不知道上哪儿捞你啊！”
孙翔走入林府后院，林家主人林员外正焦躁地踱来踱去，对着身边的侍儿骂道，“这个逆子，这个逆子！好好的牡丹花会！他这个节骨眼儿上给我消失，气死我了！逆子！逆子！”
他一眼看到儿子身边的近侍走进来，立刻道，“少爷去哪儿了？快给我找回来！”
孙翔看了看他，抬手作揖行礼，微微扬起袖子，抖了抖袖中的卷轴。
林员外霎时平静下来，挥挥衣袖示意身边人，道，“你们下去吧。”
他又让孙翔走到他身边，自己坐在太师椅上，拈起茶盅喝了一口。
“少爷让殿下叫出去了？殿下又有什么指示？”林员外轻轻哼了一下，“上回跟他求江淮一带的盐运权，驳了回来。这一回可别是跟我要什么东西吧，有来才能有往啊我的殿下。”
孙翔站在他身后，谨慎地举起了卷轴，“殿下让少爷去醉芳楼一聚，少爷让我把这个转交给老爷看，说是事关盐运。”
林员外立刻把卷轴拿过来细看，官样文章，密密麻麻的一片。他眯着眼慢慢看，全然没注意身后的孙翔已经扬起了刀。
“讲了半天也没个准话，又扯律例又扯皇上又扯地方官的。他们这些玩弄权术的，怕是就爱踢皮球。你来，你看完了跟我说说，这殿下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孙翔手起刀落，林员外的人头瞬间便骨碌骨碌地滚到了阶下。他自少年起便是一个狂刀客，所及之处莫不是血花飞溅，和周泽楷相似的蛮横生长。论暗杀他自然不及吴启，论暴力冲锋他倒是首屈一指。
他看着身首异处的林员外，忽而粲然一笑。
“还能是什么意思，只能是要你命啊。”
长空无月，层云万里，委实不是个良夜，不过也阻碍不了人们欢饮达旦的热情。
江边两岸千灯高悬，江水里摇摇晃晃的都是幢幢灯影，澄黄的灯火驱开了浓墨般的夜色。
临江的酒肆乐坊灯火通明，扯起的艳丽酒旗在风中飒飒作响。王杰希在江边摆开了一桌宴席，手边是一坛坛陈了一年的青梅酒，越窑白瓷盘中是精心烹制的清蒸鲥鱼，伴着鲜嫩的春笋和冽冽酒香，香味直飘到附近的酒楼上，引得几个饕餮食客探出头来看是谁在江边大快朵颐。
往年他倒是还可以借着满江月色，一行举杯邀明月的雅事。可惜今夜连月都遁去踪迹，只余他一人在江边喝闷酒，风凉如刀，倒真是显得有几分寂寞。
“既然来了，就不妨一起喝酒。”
他喝了半坛子酒，悠悠说道。
“哎！”
周泽楷从繁茂的树影里一跃而下，海棠般的红衣比滴血牡丹还要艳丽，飘摇的长发像崖下荡起的黑色瀑布。
“怎么发现的？”
王杰希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眼，轻轻一笑，“闻香识美人。”
周泽楷低头扫了一眼脚下的酒坛子，挑了个最小的，拎起来就破开封泥，痛快地喝了两口，颇有点惊讶，“酒不错。”
“自己喝的，当然比卖给别人的更好。”
“奸商。”周泽楷揭下坛子上的红纸，“‘同归’何意？”
“为了分辨，随便取的名字。”王杰希耸耸肩，“你这手气真好，一挑就挑到了这里最好的一坛。”
周泽楷的笑意从唇边徐徐绽开，也不搭腔，夹了两筷子鲥鱼。滚上一层藕粉炸成的水晶虾球吃起来香脆可口，可王杰希口味清淡，要是拌上些许辣，倒显得更香一些。
“吃掉你的猎物了？”
“当然。”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王杰希道，“你这一身打扮，可不像是去杀人的。”
周泽楷扬眉。
“我以为，杀手都该是一身夜行衣，从夜色里来，到夜色里去。悄无声息，取人性命。”
“土。”周泽楷点评道，“黑衣不好看。”
他起身，举着半坛酒靠在江边雕栏上，一抖衣袖，坛中酒就倾入了江海里。江岸上高悬的澄澈灯火由远及近流淌过来，给这张妙不可言的面孔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华。夜风潇潇，他长长的衣衫临风飘举，鲜艳如极盛的海棠凌空怒放，仿若行将乘风归去的天人。
王杰希想起在夜半时分见到他的场景。
那时候他带着三分醉意，周泽楷在树边，素衣如青云，踏着满地月光而来，似下凡的天人也似索命的魂灵。
而今他并没有多少醉意，周泽楷在江边，红衣如火，踩着江边裹挟酒气的大风。他可以闻到他身上幽凉如夏梦的香气杂糅在酒风中。
大概也算是一场艳异的奇遇？
王杰希低头，遏止了开始走偏的遐想。一阵飒飒振翅的声音忽而传来，他抬头一看，一只鸽子落在了周泽楷手背上。
周泽楷取下鸽足处的信，轻轻抬手让鸽子飞走，览毕那张纸条，便将它撕碎，尽数丢进江海里。
“怎么了？”
“醉芳楼的尸体被发现了。”周泽楷一脸事不关己。
“醉芳楼？那不是……？”王杰希欲言又止，一股难言之感漫上心头，“你果真是用了……把那人引诱到那里？”
周泽楷愣了愣，回头看着他，一时竟无言以对。
“城中男女通吃喜好猎艳又有资格让你出手的……恐怕就是林家那个无赖了。”王杰希沉吟着，冷不防周泽楷站到他眼前，拍了拍桌子，脸上不知是酒意还是怒意，晕开了胭脂般的红。
“没有！”周泽楷斩钉截铁道，“他不配！”
王杰希没料到他会如此激烈地反驳，仰起的眼睛有几分讶异，随即轻声道歉。周泽楷似乎也觉得自己反应过度，讪讪地坐下来，斟满一杯酒仰脖喝尽，眼角熏上了浅浅的红，小声嘟囔着什么。
王杰希听不清，只隐约听到他说他跟孙翔一样蠢，有几分不解也有几分好笑。他缓缓斟了两杯酒，把杯中映满的岸边灯火，推到周泽楷面前。
周泽楷垂眸，看着杯中的粼粼波光，拈起杯，一饮而尽。
江边的风越发凛冽，似乎是要把春末残余的寒意吹尽，刮到脖子里凉飕飕的。王杰希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周泽楷腰间的刀柄冷不丁就磕到了桌角，一声擂鼓似的闷响。
王杰希不由得一愣，一个问题蓦地浮上心头。倘若有人能让周泽楷出手买他一条命，那他要怎样取他性命呢？
论武功，他俩同属天下五甲。除却为首那位赵子龙转世吕奉先投胎的老怪物，其他人若要分出个高低，倒真是不容易。
“若是有一天你来杀我，” 王杰希看着他，笑道，“你会怎么做呢？我可是很难很难中圈套的。”
周泽楷一时错愕，随即轻轻笑起来，眉梢眼角挑起的弧度有几分狡黠的意味。像常被人抱在怀里的猫，看起来懒洋洋的，自顾自骄矜冷艳，却随时有可能伸出爪子往你心口狠狠一挠。王杰希每近他一寸就感觉脸又疼了一分，年少时的武断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有个满是笑意的声音一次次在他脑海里回荡，告诫他再也不要轻易以貌取人。
他哪里不适合做杀手，隐藏在空气里的血腥杀气都像他惑人的唇色，弥漫着琼浆玉液般的风致。
周泽楷慢慢凑到他身前，像一只正在观察食物是否合胃口的猫。夜色浓重如他铺开的长发，熏人欲醉的酒气仿佛倾倒了一江的陈年佳酿，挟着江边凛冽的风席卷一片。王杰希毫无缘由地无法动弹，只能放任周泽楷的脸愈发靠近。逼人的容光在眼前如满涨的春潮般汹涌流肆，似有夜明珠映在他眉睫之上。
他甚至能感觉到温热的吐息，仿佛微微抬头就能吻到周泽楷的唇。周泽楷眸底连绵的火焰比他红莲般的衣衫更加灼人。
“色诱？”
他唇边的笑意酒香四溢，低低吐露的话语是浸润在满江灯火与酒里的歌谣，乘着风在王杰希的耳边悠悠吟唱。明明是语调宛转的询问，眼神却又是倨傲的笃定，根本不容他的猎物反驳。
王杰希哑然失笑，望进他瑰丽的眼瞳里，似乎是要放纵自己于幻梦里大醉一场。良久，他像溺水之人一般，抓着周泽楷的手，连同他薄暮红云似的身影，一并拉到自己怀里。
“那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是一夜风流的TBC————
在有生的瞬间吹你的颜值
竟花光我所有的形容词
我这种高考语文勉强及格的工科生，下一次如果还要吹楷楷的脸，可能只剩下“试管一样透明纯净的目光”、“长颈漏斗般纤长优美的脖子”……
看不透.jpg
